我抵达丰盛港,一座宁静的港口城市——城中到处是为客提供的客栈——人们从这里出发,乘船前往柔佛有人定居的6座岛屿。然而目力所及之处却不见渡船。我与一艘小快艇的老板私下谈了谈,希望可以乘船出海。在南中国海上,我们的船随着每一次汹涌的海浪跌宕起伏,经过一个小时惊心动魄的航程,船抵达了最近的岛屿拉哇岛。路上,我对船家说想去旅行社海报上那种岩石遍布的小岛:的沙滩、清澈的海水、一棵垂着叶子的棕榈树,就是这些。拉哇岛也有大片的沙滩,我戴着潜水换气装置和面罩从那儿的码头跳下去,在清澈的海水中看着五颜六色的鱼游来游去。但这里似乎太过文明了,于是我让船家将我放在偏僻的伯沙岛上,那里只有长长的沙滩和两座小茅草屋。接下来我遍游列岛,鉴于遥远的奥尔岛更适合资深潜水玩家,我便绕回了丁宜岛。
我在岛上体会到了真正的柔佛风情。那里的水是蓝绿色的,那里的瀑布正适合玩跳水,那里甚至还有一座渔村,村民们在门廊上和我打招呼,然后跑到屋里拿他们的证件给我看。“联合国难民!”他们骄傲地高喊着。“缅甸!缅甸!”一家叫作aminah的杂货店的老板炫耀着在屋里坐在缝纫机前的三个女儿,同时叹息道“:她们在丰盛港上学。然后,她们再也不会回来。
这座岛正渐渐失去生机。”岛民和游客除了看日落无事可做,这时出现在海滩上的一个独轮手推车让大家兴奋了起来,车上装满了巨大带刺的榴莲(榴莲的名字源自马来语的“刺”)。柔佛人迫不及待地请求小贩快把榴莲切开,看到这种场景,我不得不说这种在亚洲被称作“果中之王”的,所受到的尊重程度丝毫不亚于苏丹。别管什么新加坡铁路禁止把这些散发着硫磺臭气的水果带上车。榴莲是这里物产丰富的标志,它富含碳水化合物,成熟后会从树上掉落下来。我无法拒绝人们善意地送到我手上的肉质丰厚、肾脏形状的果肉,加之一天的游泳令我饥肠辘辘,最后我不顾它的味道,加入了榴莲狂热者的大军。很快我就盼着下一个榴莲被切开。我还学会了用榴莲壳里流出的水来洗手。回到j.b.的大陆上换过衣服洗过热水澡后,我沿着柔佛居民较多的西海岸出发。比起马来西亚贯穿南北的主公路,我更愿意走可爱的双车道小路,时而沿着海边疾驰,时而穿梭于高高的棕榈树林。我悠闲地穿过建有朴素的、绿松石色圆顶的清真寺的渔村,又经过菠萝田。龟咯大部分的村子都建在长长的海堤上——游客在村庄里品尝着拖网渔船船队新鲜捕捞的壳类海鲜,村庄里的屋舍、庙宇和餐厅都在海上的薄雾和大海的环绕当中。说起偏僻,没有哪儿能比得上柔佛最北部的城市——麻坡。
尽管英国人一度觊觎这座港口,我却没想到会看到一幅如此显示着旧日辉煌的画面。一座半西式半摩尔的巨大清真寺守护着一条宽阔的泥河河口,孩子们跳进河里去捉牡蛎,一艘老旧的游船载着游客往来于河的上下游。一座老钟楼和一座同样英式风格的房子统领着一个破败的码头,此情此景简直是康拉德式故事的完美场景——殖民者在东方沼泽般的永恒中迷失了道路。我前往一个柔佛人普遍称之为“老饕街”的街区,从一家中式面馆吃到另一家。
我希望吃下去的东西能让我有足够体力穿越兴楼云冰国家公园,这片占地近200平方公里的丘陵起伏的荒野位于柔佛州的北部边界。作为一个生活在曼哈顿上西区的人来说,踏足一片具有上亿年历史的热带雨林绝非易事,令人生畏。不过兴楼云冰国家公园之旅最终成了一次轻松的游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