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雌性章鱼——来自于一个尚未获得科学描述的种类——正在守护它的卵。卵孵化不久后这只雌性就会死去:
对于大多数章鱼而言,雌性一生只产一次卵。这意味着年轻的章鱼从一开始就要保护好自己。
你站在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内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在你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块灰的质地细密的石板。在你身旁,雅各布·温瑟尔正指着那块石板。
“那里是墨囊,”温瑟尔说,他是英国布里斯托大学的无脊椎化石专家,“实际上是色素——用化学方法保存的黑色素。”
你探着身子去看。石板上清晰地留有一只章鱼的印记。它个头不大:活着的时候体长大概有25厘米。你可以观察到它的套膜——袋子一样的结构,裹着腮、心脏和其他重要器官。中央的一团乌黑——那就是墨囊。它的触手低垂着,每只触手上都有几排圆圈。“那些小圆环结构,”温瑟尔说,“那些都是吸盘。”
章鱼化石很稀少,软体动物通常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块化石大约有9000万年的历史,是迄今为止已知最古老的章鱼之一。这只章鱼活着的时候,距离恐龙灭绝还有2500万年。
正如人类是哺乳动物,章鱼是头足类动物,这个词源于希腊语,指的是它们奇特的构造:触手直接与头部的一端相连,“躯干”(像袋子一样的套膜)则位于头部的另一端。头足类动物属于软体动物(比如蜗牛、蛞蝓以及蛤蚌和蚝)。
在古时候的海洋中,头足类动物是头号掠食性动物之一。它们早在5亿年前就进化出来(比鱼还要早很长时间)。没错,如果你能够穿越到4.5亿年前,长着壳的头足类动物是当时的海洋中最凶猛的掠食者之列,它们当中的一些成员体型十分巨大:灭绝已久的巨型内角石外壳长度可超过5米。
如今已知的头足类动物有750多种,除了大约300种的章鱼,还包括大量鱿鱼和乌贼(这两种生物都有10只触手)以及几种鹦鹉螺,鹦鹉螺是一种长有90根触手、生活在壳里的奇特生物。
现代的章鱼种类繁多。北太平洋巨型章鱼正如其名,体型十分巨大,每只触手长度可达两米,体重能超过100公斤。另一些章鱼,例如星吸盘倭章鱼,体型很小,体重不足30克。有些章鱼的套膜很小但触手很长,有些章鱼则套膜和触手的比例相当。大多数章鱼只是在珊瑚、泥土或沙土上爬行,只有在躲避捕食者的时候才会从一个点游到另一个点,但少数章鱼会随着洋流游曳。从热带到极地,从珊瑚礁到沙滩,从潮池到深海,你都能发现章鱼的身影——如果你能认出它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