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警们在一名指挥官的带领下对爱德华湖上的过度捕捞行为进行管理,一条被没收的船在岸上燃烧。
渔业是当地人重要的经济来源,湖上允许进行捕鱼作业,但园警们需要处理数千条无照运行的船只。
1997年蒙博托政权倒台,所有表面上的政府体系也随之崩塌。维龙加的园警们薪水大幅削减,他们不得不自谋生路,许多人拿了盗猎者的钱,而盗猎者则肆无忌惮地使唤园警,命令他搬运遭屠杀的水牛。其他的园警向当地人发放门票,允许他们砍伐木材烧制木炭,前提是大家达成共识:收益中的很大一部分要上交给维龙加的园警,而这些收益再沿着食物链向上传递。
即便是在当下相对平静的时刻里,鬼魂依然占据着中心区的大片地方,远不止于破败的。以前作为公园游客始发点的鲁因迪车站现在仍然是禁区,指挥官办公室的围墙上布满弹孔,一个联合国军事基地位于附近。鲁因迪各处张贴着海报,敦促当地人举报园警的可疑行为。
一天上午,卡姆巴勒与另外两名携带武器的园警驾车将我送到爱德华湖南岸位于园内的维琼比村。按理说,维琼比应该是个渔场,拥有400条获得在湖上捕鱼许可的船只,供养着大约5000人口。但实际上,维琼比是个脏乱的市镇,拥有数千条船,大概4万个居民,没有电,也没有自来水。
这里有的是马伊-马伊民兵,他们为维琼比的渔民和农人提供保护,借此收取一定的费用。卡姆巴勒和其他园警说,民兵组织的背后有一些政客撑腰,他们为不法分子提供船只和武器。“以前,马伊-马伊组织只有长矛和砍刀,”驻扎在维琼比的一名年轻园警告诉我,“现在政客为他们提供了枪支。”园警指着自己左臂上子弹留下的伤疤,那是最近在爱德华湖上与马伊-马伊成员遭遇时留下的纪念。那次交火中,有一名园警和七名刚果士兵被杀。
我造访公园的三周时间里,园内其他区域的动乱事件也如暗夜中的火把一样闪现。一艘园警船在维琼比等着把我送往北面鲁林比的河马聚集地,启程前几分钟,我得知旅行被取消,因为公园的安全负责人打电话来说湖面水域不安全,可能会遭袭击。三天之前,在山地大猩猩居住的南部地区,至少300个愤怒的村民封锁米肯诺旅馆外的道路数小时,他们称公园方砍倒了他们的树,因为这些树可能会干扰新布的电线,但并未对他们进行赔偿。雪上加霜的是,逾千人的卢旺达政府军已经悄悄越过边境,追捕fdlr力量。一周后,我到达北部,看见由园警和刚果士兵组成的队伍开往位于贝尼市东北方向的马岩戈斯,他们将聚集在那里的800名非法占地者清除出去,而这些人是受到想攫取公园土地的政客怂恿而来。
就在卡姆巴勒驾驶园区的越野车将我从鲁因迪护送到维琼比之后几小时,中心区的会计从鲁因迪出发,沿同一条道路骑摩托回家——结果三个埋伏在路边的男人跳出来拦住他的去路,用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瞄准他的胸口。他们绑起他的手,把他拖到树丛里。当晚,会计的家人接到一个电话,向他们索要5000美元的赎金。
消息传到公园总部,超过一百名园警和刚果士兵被派遣至中心区,同时还派出了侦察机和追踪猎犬。猎犬找到会计的气味所在地,追踪人员设下围,并开始向空中鸣枪。绑匪们闻风而逃。会计慢慢走出丛林,与同事们相会。对他来说,这是一段惨痛的经历——但同时也展示了德默罗德迅速反应的能力,卡姆巴勒称他为“我们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