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努公园南侧,伐木工人们正在将软木材运走。附近的道路和河流两旁,
已经有昂贵的硬木材(比如红木)遭到非法砍伐,但由于有警卫人员守护,
再加上地理位置偏僻,所以园区内的森林基本上完好无损。
灾难性的橡胶热过后,人们又奔着其他资源涌来。木材、黄金、天然气——全由拿着极低工钱的当地人从森林中开采。这些商品经过中间人卖到安第斯山的贸易中心,一路逐渐抬高价格。而在这片惨遭采伐的土地上,马努却是个例外,除了小规模的非法砍伐,公园境内的森林总体保存完好,郁郁葱葱。
就在公园的西北边界外,运输管道将卡米塞阿天然气田的产出输送出来,多产的卡米塞阿每天产出的天然气达3400万立方米,为秘鲁经济提供巨大支持。近期在东南方向进行的勘探,有可能诱使秘鲁政府铺设一条穿过公园的管道,把东南面的资源与卡米塞阿的管道连接起来。
大多数人认为,马努偏远的地理位置是它最好的庇护。“因为人们难以到达这里,所以使其免受伤害。”科查卡树生物站科技总监罗恩·斯威斯古德说,但“金矿勘探和石油开采已经开始蚕食缓冲地带,造成的退化作用可能会影响到园区”。
即将建成的一条公路将大幅加快这种影响的扩散,而且马德雷德斯省的地方长官路易斯·大冢正倡议建设一条沿上马德雷德迪奥斯河延伸至博卡马努的道路。迪亚曼蒂村就位于这条计划中的道路沿线,村民们希望路赶快建成,乃至自己出力促成其建设。我们离开公园的路上经过该村,村子一派荒凉景象。粉刷成明亮色彩的房屋三三两两地立在河边,绘着老虎和孔雀图案的绒毯晾在日光下,偶尔打破一片寂静的,只有偶尔出现的几个孩童,以及游荡的鸡和猪。
我们找到一家开着门的店,喝了瓶,这是我们几周来头一回喝冷饮。向晚时分,男人们陆续回到村里,每人手里都拿着砍刀,后背被汗水浸湿。村长埃德加·莫拉莱斯也在这些人之列,他说大家在为政府勘测员开路,这样他们才能采集到所需的数据,以获得修路许可。
莫拉莱斯解释道,迪亚曼蒂的人们大量种植香蕉,并用船运往附近的博卡马努出售。但他们知道在库斯科可以卖到更高的价钱,所以感到吃了亏。“孩子们去外面的木材厂工作,工钱少得可怜。”莫拉莱斯说,“我们这里有优质的平原,土壤肥沃,可以种香蕉、木瓜、菠萝和木薯,然后运到库斯科出售。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人们就能开上自己的车。有人告诫我们,说会有坏人来抢走我们的土地,但我们有800人呢,能够保护自己。”
公园负责人约翰·弗洛雷兹说,管辖公园的秘鲁环境部反对这条道路的建设,该区大多数原住民也持反对态度。“呼吁修路的人们都是殖民者,”他说,“迪亚曼蒂是唯一一个要求建设道路的原住民村落。”
和蔼可亲的毛罗·梅塔基来自塔亚科美,是一名教会出身的老师,他反对修路,同时为自己社区内几个赞成修路的人感到担忧。“地区长官在说谎。”他说,“他们相信他的话,真是脑子坏了。他说道路会给他们带来好处,搞得他们激动不已。获益的其实是他和他的白人朋友,他们会来把木材、和黄金都带走,什么也不给马特斯根卡人留下。”
梅塔基坐在自家门口,望着眼前的棕榈、香蕉、芒果和甘蔗林,听着河对岸红吼猴感情充沛的呼喊声,开始向我解释他是怎么看待马努的。“这是一座公园,但同时有人生活在其中——就在它的中心地带。”他说,“没错,我们狩猎、捕鱼,但我们只拿走一丁点儿,足够养活家人就行。我们知道如何照料森林。”